心似双丝网,中有千千结(三)
锦瑟在青龙城的烟柳下等了流年三天,这三天的心情如行人奔走在夏日的骄阳里既焦躁又热辣。因为期考,锦瑟和流年约好两月后新区再会,虽然线下的微信和电话里双方也曾有些许情感上的暧昧和试探,但在这种友谊之上,恋情未满的状态下,锦瑟不想成为捅破窗糊纸的第一人,毕竟现实和游戏的差距就似在朋友圈欣赏加了层层滤镜和美颜的自pai,谁知道褪去PS痕迹后会露出一张怎么样的脸来呢?
锦瑟在游戏里渐渐如鱼得水,就算流年不在线,她也会把他的一杆权杖舞得虎虎生威。家族群里有几个人老在撺掇他们早点举行婚礼,好让他们收几个大红包,流年听了也总似自言也似对锦瑟解释般,说自己仇家太多,怕连累了锦瑟。因为敌国有几个玩家的口水喷得如破了口的下水道,里面夹杂着许多污泥秽物,让人不忍直听,但谁又会和一堆污物计较呢? 起初流年说:“看他们的嘴硬还是我们的拳头硬。”但后来发现喷子们的嘴确实硬过了他们的拳头,游戏嘛,敲键盘还真敲不下对方的一颗牙来,流年只有屏蔽了事。 锦瑟是领教过游戏里那些人满屏红通通的漫骂之声的,虽然她鲜有开世界聊天窗的习惯,只是有时怕错过了某些有用的消息。“原来真正的喷子是这样的啊!”锦瑟目瞪口呆,养在深闺大院的女大学生是有一些清澈在身上的,以前自以为是的伶牙俐齿在这些真正靠键盘生存的大侠面前,简直成了一位说话还大着舌头的小朋友。 “骂我没事,不能让她无辜受累!”刀剑上的伤害是血肉纷飞,但言语的伤害却是直击灵魂。兄弟们倒也理解,因为国人的骂架从来不是物理攻击主体,而是可以拐弯抹角拖着对家的几代亲人出来接受鞭打以达到所谓的“sha人诛心”为目的,虽然有时候会把骂人者自己也混淆到这种关系中去,但仍乐此不疲。 在一个飞沙走石的黄昏,锦瑟顶着敌国的叫嚣,拉着家族的镖车步履维艰地走在落日城蜿蜒曲折的国道上,满屏又飘起了红通通的血sè文字。 上一夜,流年带着兄弟把敌国的领地BOSS抢了个一干二净,对面放话今天绝不让这边好过。据小道消息亦或是线报,说是请了几个别区的大老板过来插旗,誓要和流年他们决战到天亮。 “兄弟们,哪怕是输咱们也要和他们来一场战斗,这是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的荣辱之战!”歪歪里悄悄挂着敌方频道的转播,锦瑟听了那边国王的战前动员,大有“你不死,我也不想活了”的英勇气概,但锦瑟知道他们赢不了:哪有还没开打就认输的。 “就算他们有旗,可是他们没人啊,哈哈!”而这边公会的会长看着自己频道里30几个整齐划一的ID名字自信满满地说,骄傲的神情溢于言表。 这一天的黑夜似乎来得格外的早,连以前很少在线的几个上班族也来了,大家在歪歪里叽叽喳喳地揣度对方的战术,像极了凌晨在树上聒噪不已的鸟雀。 锦瑟看了下游戏里的时间——18:30,流年还没有来。她在会长的指令下,开着自己的号拉出了家族车,把流年的号驻守在一个要道的据点。以前说是打架,总有第三方为媒介,如抢BOSS,或以某种胜负为目标,如国战。但真正的双方对垒且不论胜负,只为争口浊气的打架锦瑟还是第一次参加。 流年还是没有上线的迹象,锦瑟握着鼠标的手有点汗津津了,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屏幕,耳机里专注地倾听着会长那略带烟嗓地排兵布阵,好像每个人都有点亢奋。 “毕竟,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只是为了打架而打架的约架。”兄弟会的老六挥着大刀跟随在锦瑟身后,时不时发癲似的往空中转上一圈劈上一刀。兄弟会老四挽了一朵剑花,像喝了假酒一样往地上一躺:“为什么还不打过来?我想死,好想真正死一次啊!”这些疯里疯气的话激得锦瑟也想弃了车往世界扔上大把大把的毒,把那些看不顺眼的人一个个毒哑。 “来了!兄弟们,亮出你们的武器,甩出你们的大招,把他们一个个揍回去!”会长高吭的声音既刺耳又兴奋,卡着战歌疏密有度的节奏蛊惑感极强。 一个穿着蓝sè战袍的红点狗狗祟祟地闪现在锦瑟的车头,又猛地向后蹦了几米,立刻一面泛着红光的战旗就竖在了国道上。顿时敌国兵众似从地下突然冒出,两军来了个贴脸大战。刹时,厮sha声四起,屏幕上刀光剑影,雷鸣电闪,群魔乱舞…… 锦瑟在车上看得心急如fén,她急急地撤回了流年的号加入了战斗,不时地往红点丛中落下冰雨和焰火。但毕竟对方是有备而来,眼看着蓝点越来越少,家族车血量也像被割破了动脉血管一样哗哗地往下掉,而红点的气焰似乎在水涨船高。 “不靠谱,关键时刻竟然做逃兵!”锦瑟不禁对流年怨怼起来。 在连斩了127人次之后,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家族车被打散了架,钱粮被敌人一劫而空,坐在车头赶车的锦瑟也无能幸免地被清空了血条。锦瑟双手飞快地拍打着键盘,特别是遇到那个蓝袍红点更是拼了命地放大招。 “你居然毒我?”蓝袍忿忿地瞪着锦瑟。 “毒你怎么了?我还要用火烧你,用冰砸你!” 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 “不知道,揍人前我没有查别人户口的习惯。” …… 这次的架打了约莫四个小时,从落日城到落日沙漠,敌我各有胜负,人员都是死伤惨重,但好在是游戏,只要你能够坚持,可以真正体验万死不辞的豪情壮志。
第二天流年到是早早在线等着锦瑟,但是却让锦瑟听到了一个能让眼睛睁得像铜铃的消息:那个替敌国插旗打架的蓝袍人就是流年。 “难怪那人看上去就是一身偷感。”锦瑟朝着流年啐了一口,流年哈哈笑着说就是想玩个激情,这次架打得让锦瑟不仅体验到了人间的险恶,也品尝到了网络的诡jué。 流年告诉锦瑟,对游戏不要太认真:“你要是一认真就不是玩游戏而是被游戏玩了。” 锦瑟真想对流年说一句“我谢谢您!”如果不是流年的这一死出,她可能真的会对这个游戏认真起来,包括对流年这个人。(全文完)
我是简宁,这里是《拾忆.回音》 ——那些或坎坷或温情的远征路, 或甜蜜或心酸的远征爱, 或繁华或孤单的远征史, 由你演绎,有我书写 奖励:玩家投稿一旦被采用, 会获得30000-50000不等绑金 +童年风车*1 玩家讲述再由本栏目编辑撰写, 讲述者获得30000绑金+童年风车*1 加微信42328937, 一定要备注 拾忆回音
|